天月璐

·角色属于圆谷，OOC属于我

·小圆脸AU

·包含大量魔改、二设，请勿与原作官设混淆

·本章包含一点点杰高

26.已经回不去

 

R39星云

 

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黑暗区域中划过微弱的光芒，银色长发的少年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星球间，速度不急不缓。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内三度迎来与此地满溢的黑暗截然相反的光之生命体，对这片死亡之地来讲也确实罕见。

 

Cosmos手中拿着一卷图册，泛黄的纸张和毛糙的边缘表露着这物件的古老陈旧，不禁令人担心是否稍微一碰便会整个成为碎片。天青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纸上模糊的线条，依稀是一张星际地图，但年代太过久远，直接应用在当下显然困难重重。但Cosmos并未退缩，将古旧的纸质地图和半透明的电子投影谨慎地对照着，一点一点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他实在无法释怀心中的那份疑惑。

 

上次同伙伴们一起在此地救援Tiga时，随处可见的文明残骸让他无比在意；Tiga临走前的动作同样让他印象深刻，直觉告诉他那样规则的姿势绝对有着特殊的含义。他仔细观察过这里的残垣断壁，发现了一些规整的特殊纹路，其中一部分依稀有着文字的特征。于是他悄悄拍摄了下来，回到光之国后，图书馆、网络、同好会，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来找寻任何有关的信息，甚至自己和Justice从各个星球收集来的藏书也全部被搬了出来一一翻阅。在浩如烟海的文籍典册中搜寻一些不确定的图案何其困难，但“放弃”二字从来不存在于光之一族的词典中——更何况直觉告诉Cosmos此事事关重大。

 

收回了飘飞的思绪，Cosmos将目光落回手中的古卷上。小心地翻过几页，纸上呈现出的是风格独特的亭台楼阁与城市布局，依稀竟与当日在黑暗领域中所见的地下城市相似了七八分。再往后的内容便是精致华美的图案与独特的文字，先前拍摄的照片统统能在其中找到巧妙重合的部分。

 

久远残缺的记录告诉了他，在R39星云彻底堕为黑暗的巢穴之前，这里曾经也是一片生机勃勃繁荣昌盛。在这里，曾孕育了光与暗的罅隙间自成一体的文明。那是一个高度发达又与世隔绝的独立文明，长久以来极少与外界交流，与其相关的记录鳞毛凤角，甚至连它何时毁灭都没有确切的记载，唯独能在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此地已经荒芜了数万年。

 

Cosmos皱着眉合上书，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勾画，独特的文字已经被列入濒临失传行列，现今还能自如使用的放眼全宇宙也不剩几人。封皮上印刻的文字或许是使用了特殊的工艺，再加上保存妥当，至今仍十分清晰。而此刻Cosmos正描画着的部分便是那失落文明的名字，翻译作光之国的语言后，则称为“露露耶”。

 

 

也不知到底飞了多久，电子地图上闪动的光点逐渐靠近了应是纸质地图上最中心的部位，那曾是露露耶最繁华也最崇高的地方。Cosmos小心地降落在黑暗笼罩的星球上，收起了电子屏。脚下土地坚实，四周弥漫着凄冷而虚无的气息，偏低的温度让Cosmos打了个寒颤，低温是他们光之一族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Cosmos不禁在心中暗暗决定尽快检查一下然后离开这令人生厌的地方。

 

比起方才经过了的其他有文明残骸的星球，这里的建筑显然高档许多，尽管只剩断壁残垣，仍然可见昔日的宏伟壮观，立柱横梁上镌刻的花纹因岁月的磨损而变得残破不全，仅剩的遗骸仍然精致华美。Cosmos走在宽阔的街道遗址上，一边观察一边前进，此处应当曾是居民的生活区，一些房屋前甚至还可见类似摊位的摆设。时间过去太久，Cosmos也并非考古专业者，仅凭想象难以还原曾经的景象，但见多识广的经验让他判断出了露露耶，至少这颗星球，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毁灭的——若是因文明衰落而逐渐荒废，街道上绝不会留下如此多的生活气息。

 

曾经在露露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文明由此毁灭？那件事也是导致R39星云变成异生兽巢穴的原因吗？这件事……会不会与Ultra战士、与等离子火花有关？

 

重重疑惑积压在心头，Cosmos渐渐加快了步伐。落地之前他曾俯瞰过这座城市遗址大概的布局，最宽阔的几条大道均是通往城市中央占地广阔的宏伟宫殿。虽然不明白那座建筑的具体用途与含义，但Cosmos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这座城市的核心。

 

宫殿内同样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厚厚的灰尘铺满了各个角落，偶尔刮过大厅的风凉得惊人。Cosmos稍微调整了一下体内的能量循环以保持体温，将日月辉攥在手中，警惕地踏进了数万年未有访客的殿堂。

 

谨慎地找寻了许久，却只发现了一些已经残破的日常用具，有金属的、有石制的、还有陶瓷的，其中一部分很显然曾是十分精细的仪器——但这这能说明此处确实如同记载一般存在过发达的文明，对于解答Cosmos的疑惑没有半点帮助。

 

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厅中的巨石最为奇怪，直径约莫两米的岩块突兀地伫立在规整的宫殿内，若说是装饰用的工艺品又没有丝毫美感。Cosmos走到岩石前沉思，从万用腕表上拉出电子屏点开了分析功能。

 

“金属反应好高……”见状Cosmos立刻切换到了深度扫描功能，得到的结果令他起疑——这巨石中竟包裹着一个有着规则外形的金属物体。隐隐约约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Cosmos决定沿着这来之不易的线索追查下去。他平举日月辉，引导着能量一点一点剖开了巨大的岩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岩石内包藏的金属物体大体上算是个锥形，体积比地球上的篮球大不了太多，底座之上镌刻着工整的露露耶文字，很显然这是一个人工的造物，并且科技含量很高。Cosmos微微皱起眉，直觉告诉他他找到了关键，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装置、又该如何启动它。好在光之学院有机械相关的课程，虽然不知道露露耶的科技是什么风格，但也不至于让他完全无从下手。

 

一次，一次，又一次。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经过了多少次试验后，机器发出了嗡的一声轻响，并射出一道光形成了有些模糊但不妨碍观看的投影。Cosmos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与世隔绝，但露露耶的科技也并未和外界有着悬殊的差距，光之国常用的能源可以应用在露露耶的机器之中也是万幸，否则的话他只能将这个装置带回去交给科技局研究。Cosmos一边在心中感慨着放置了这么多年依旧使用无碍的露露耶科技质量之好，一边认真地看起了装置发出的投影。

 

随着录像的播放，天青色的眸子逐渐爬满震惊，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心脏仿佛被霜雪冻结后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捧着金属装置的双手开始颤抖，冷静与理智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Cosmos转身向宫殿外奔去，满心只剩下快点回到光之国告诉伙伴们这一个想法。

 

脚步硬生生地停止了。

通体纯白的生物端正地坐在宫殿门口，额头显露出从未见过的赤红纹路，阴影落在它的身上，让那双没有感情的漆黑眼眸更加深不可测。

 

“等离子火花……”Cosmos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录像中出现的熟悉的白色影子让他不寒而栗。

 

“你都看到了吧，露露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甜美的童声从未如此像是恶魔的低语，Cosmos已是满身冷汗，手指微微痉挛，还从未有过什么事物能让他畏惧到如此地步。

 

Cosmos嗓子发干，十分费力地才挤出了低哑的声音，他死死盯着从未有过表情变化的白色生物，恐惧与愤怒让他心中冰火交织：“……为什么……要毁灭露露耶……”

 

“不要用那么让人误会的说法，我并没有‘毁灭露露耶’的意志。但错误地预估了暗能量的总和与露露耶的净化上限的确是我的责任，这点我不会否认。”

 

“那么多条生命、那么多颗星球、一整个文明，你怎么能……怎么能下得去手！！”Cosmos在颤抖，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悲愤。眼前面无表情的生物残忍得可怕，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意识到“心无感情”又“身怀神力”会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放任暗能量滋长毁灭的将可能是整个宇宙，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消失一个文明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从全宇宙的长远角度来看，这也是无可奈何但意义重大的牺牲。”

 

等离子火花的话像是深深刺入心脏的尖刀，明明使用的正是光之一族的通用语，Cosmos却感觉自己无法理解任何一个字。Cosmos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但束缚与重压之下吐息都变得困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用了多坚定的意志才找回了声音，那样可怕的假设只是稍微想一想都令他战栗不已。

 

“你说……露露耶的毁灭，是因为没能解决暗能量的爆发……那么现在，雷布拉德空前的活跃，是不是……征兆？”

 

“是的。说实话露露耶并没有将暗能量的隐患解决——甚至可以说后来促使事情更加恶化了。如今暗能量的累积又到达了爆发的边缘，被你们称为雷布拉德的暗生命体的活跃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的信号。”

 

“……那么……雷布拉德出现在光之国附近，是不是……你的诱导？你到底……想做什么？！”

 

“M78星云，尤其是光之国，是全宇宙中光能量最纯净最浓郁的地方，是解决暗能量过盛隐患的最佳场地。若真的万不得已，我会采取最快最有效的措——”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蓝光如闪电般刺破空气，眨眼间掠过间隔的十几米冲到了等离子火花面前。长衣的少年战士掌中光辉夺目，出手便是竭尽全力，力求一击必杀的气势与往日温和的作风截然相反。

 

坚固的屏障挡住了狠厉的攻击，等离子火花依旧波澜不惊，宇宙般深邃的双眼倒映出了银发少年怒火中烧的面庞。

 

“我绝不会允许你把光之国变成第二个露露耶！！”

 

总是平和温柔的声音变成了中气十足的怒喝，天青色的眸子亮如星辰，隐隐有愤怒与刚毅的火焰在眼底燃烧跳跃。Cosmos将能量输出发挥到了极限，却绝望地发现无法撼动等离子火花的屏障一分一毫。

 

等离子火花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只是轻轻地将蓬松的尾巴从一侧摆到了另一侧。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震得Cosmos向后飞出数米，甚至跌落后在地面上滑行了不短的距离。立刻翻身跃起的少年战士身上红光暴闪，善于攻击的日冕形态再一次冲了上来。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第二次攻击，戏耍般的一击就将Cosmos远远打飞了出去，等离子火花闭上双眼，轻轻叹了口气——那样人性化的小动作几乎要让Cosmos误认为它觉醒了名为“感情”的东西，但也只是几乎罢了。

 

“真是可惜。我本以为身为最后一道太古初光的再生的你能够理解一叶与一树孰轻孰重的事情。”等离子火花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遗憾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感情’这种东西太难以估量了，为了防止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不能让你将露露耶的事情告诉其他Ultra战士。”

 

毫无征兆的压迫感逼得Cosmos呼吸困难，束缚住了身体的能量让他丝毫动弹不得。Cosmos拼上了全部力气与之抗衡，但却根本于事无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反抗都失去了意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离子火花由坐变站，深不见底的双眼倒映出了自己狼狈的姿态。

 

“睡吧，Cosmos——在最安静的梦境里，作为维护了整个宇宙的最后一道太古初光。”

 

天青色的眸子失去了熠熠光辉，紧攥的拳头也无力地松开，银发少年的身体逐渐虚幻，最终散作无数细碎的粒子。金色的流光划过天际，消失在浩瀚繁星的彼端。尽管已经注意到了永不放弃的光族少年最后的挣扎，等离子火花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举措，只是静静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宫殿废墟。

 

 

 

 

光之国·竞技场

 

屏幕上刷新出了惊人的数据，吐息只是微微急促的Zero却看也不看，甩了甩手便开始拆卸身上的训练道具。忽然出现的援助之手让Zero心中一惊，偏头便看到Nexus一脸真诚地站在自己身边。

 

“Zero真的好厉害。”

 

“也不看看我是谁。”Zero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三下五除二甩掉了身上所有的额外重量，“倒是Nexus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没有训练吧。”

 

“我想变强。”Nexus回答得意外直白，“就算不成为Ultra战士，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我就无法将自己当成局外人。对雷布拉德的战斗，我也想出一份力。”

 

复杂到难以解析的情绪在红蓝异瞳中转瞬即逝，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又立刻松开，Zero只是拍了拍Nexus的肩膀，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好意心领了，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坚持，绝对不能将无辜之人卷进Ultra战士的战争。”

 

Nexus没有答话，只是伫立在原地沉思着什么。Zero走到一旁开始调试下一场训练的数据，就在这时Nexus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东西，Zero不累吗？”

 

在键盘上跳跃的手指停了下来，Zero没有回头，问：“为什么这么认为？”

 

“应该说是……直觉吧。总觉得Zero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进行了很多很多的努力。”Nexus苦笑，这样的答案大概任谁都不会信服，“那么多事情都积压在自己一个人心里，Zero不累吗？”

 

“……早就……习惯了。”

 

“如果Zero愿意说的话，我会做你的听众。听你倾诉、帮你保密，只要能帮上你就好，哪怕只是一点。”

 

“别说得那么奇怪啊。”Zero抓住了额前的碎发，笑容中罕见地出现了苦涩，“你帮到我的……可不止一点，在……已经回不去的……‘过去’里。”

 

 

 

某星球

 

正在沉浸于书海中的Justice似有感应地抬起头，从馆室的窗户眺望向晴朗的天空。一点金光在天际一闪而过，下一秒，竟是一颗金色的流星划破长空直冲此处而来。Justice反应迅速地扔下手中的书、右手放在了左腕的多功能护手之上，谁知那颗“流星”却只是温顺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落下，缓缓退去光芒露出其中的内含物。

 

“这是……”锐利的金瞳微微一颤。

 

那是他前几日前刚刚送给那一人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