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期待已久的再会
挤一下CP日的末班车……这么蹭tag在下会不会被打（x
•手游论坛体的关联姊妹篇，彼此可独立看待
•作者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皮毛，对比赛的描写纯靠想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尽量避免低级错误，但仍可能出现可笑bug，请见谅
•朝日奈大悟、夜木悠太出自官方小说ReplaceⅥ第2G《The next generation》，风间信之、霜月龙为原创角色
•时间点为高二WC，所有比赛安排和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作者私设，OOC是必然的，若戳雷点请尽快弃文止损
•全员爱，但苏my哲吹诚凛是作者的信条（等等
•比起两人CP更应该说是两支队伍的故事，CP感很微，更像是好朋友兼好对手
•手癌已久，尽量治疗，多多包涵；若有常识性bug请指出
时间还剩下8秒。
运球跑过了半场的伊月在三分线处迎上了仙波8号队员的拦截，脚下急停的同时单手持球，看也不看便从背后传向了自己的左侧。自后方跑来的黑子不偏不倚地将球接在手里，恰到好处的时机让观众们再次为默契无间的配合而惊叹。接住来自伊月的传球后，黑子立即双手将球抱至胸前，幻影投篮的独特准备姿势已经完成。深棕队服的6号闪至天蓝发的少年身前，右脚后撤一步将一切尽收眼底。场外板凳席上的诚凛替补们惊呼出声，以对方6号队员的身高与速度极有可能成功再现针对幻影投篮的破解方式。
在对方王牌回防到自己面前的瞬间，黑子即刻明白了高大少年的意图，天蓝色的明眸微微一凝，右手做出推球假动作的同时左手手腕一转将球向右用力传出。注意力集中于黑子用以发力的右手的6号大惊，纵然他反射神经优秀也没能在如此位置追上传向自己背侧方向的篮球。外线空位的日向接住球后立刻起跳投篮，棕色的球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空心入筐。
掉落的篮球在地板上撞击出再熟悉不过的声响。
时间归零，尖锐的哨声为诚凛对仙波的比赛画上句号，鲜红的比分数字定格于102：61。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胜者欢呼雀跃击掌庆贺，败方咬牙不甘暗下决心。深浅两种队服的少年们在中线旁分站两列，鞠躬向对手送上感谢，中气十足的呐喊在高高的天花板下回荡。
“感谢指教！”
一片热络的观众席中却有着反常平静的区域，洁白与浅蓝两色交织的运动服彰显了他们的身份，虽无吸引目光的夸张动作却令人无法忽视，或许是他们背后“RAKUZAN”的字样本身便会让人投以注视吧。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自身便像是发光体一般的几位正选甚至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仿佛这场比赛的结果早已成竹在胸。
“半决赛的对手是诚凛呢。”叶山小太郎大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既像自言自语又像与同伴闲谈，“该说‘果然’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拼命呢，诚凛的各位。倒不如说明天的对手不是他们的话才让人惊讶。”实渕玲央轻笑。
根武谷已经攥紧了拳，结实健壮的肌肉因紧绷而凸显，满载惊人力量：“我已经等不及明天的比赛了。”
身为队长的赤司并没有加入这场闲聊，只是好整以暇地将目光投向了场上白色队服的一方，赤红色的眸子倒映出那一抹清新的天蓝。他看到从场上走下的学长揽住少年的脖子竖起了拇指，他看到板凳席上的学弟霍然起身说了什么引得旁人会心一笑，他还看到一向波澜不惊的影子扬起了发自内心的微笑。一抹浅笑不知不觉中爬上赤司的脸颊，他发现自己也对明天与诚凛的再次交战生出了期待。
诚凛对仙波的比赛是八强赛中的最后一场，胜负分晓之后观众也陆续离席。放下托着脸的手，赤司站起身，下达了新的指令：“回去了。明天的比赛必须要好好准备。”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退场的诚凛队伍中，黑子似有感应地回过头，看向观众席中那一片引人瞩目的洁白。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对上，赤司轻轻一笑，无声地抛出了几个字，也不管如此距离下对方能否看清自己的口型，他笃信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能够明白。
——明天见。
既是邀战也是誓约。
重要比赛后的聚餐几乎已经成为诚凛的传统，一下子涌进十几位少年让不大的拉面店立刻喧闹起来，一眼看去尽是黑白红三色交织的运动服。实惠的大碗拉面很快端上了桌，引得饿坏了的少年们大快朵颐，蒸腾的热气在室内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朦胧，与室外的冬季寒意相隔在不同的两个世界。
面汤的蒸汽在镜片上蒙了一层水雾，日向只能放下筷子拿出眼镜布擦拭；伊月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了新的冷笑话；太过心急的小金井被热汤烫得大叫出声，差点掀翻了紧挨着的水户部的碗，抢过夜木递过来的凉水一饮而尽，却又呛得咳嗽起来；朝日奈和风间因比赛中谁的表现更胜一筹而争执了起来，不服输的少年谁也不肯认了下风，让土田担心不已，好在两人只限于口头的激战；黑子将筷子夹起的面条吹了又吹，几乎没有任何热气后才送入口，一旁的降旗不禁感慨他究竟多怕烫食；额外点了关东煮的河原吃得表情分外夸张①，对面的福田强忍笑意，假装埋头于自己的食物之中……
丽子环视着满室热闹和谐的景象，不知怎的竟有些鼻头发酸，她将这归结于拉面热气的刺激，在心中默默嘀咕才不是自己多愁善感。
真好啊。
她所在的是一支最棒的队伍。
晚饭过后，众人在拉面店门前告别。解散的指令下达后，丽子又叫住了黑子，笑得十分和蔼可亲，语气俏皮却让部员们心中发颤：“黑子君，今天回去后要早•点•睡•觉，不许反复看洛山的比赛录像直到深夜哦。”说着她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短信的界面。“我已经跟令堂联系过了，她说会好•好•监•督你的哟。”
“教练，你这招是犯规……”黑子面无表情地汗颜。既然已经搬出了母亲作为杀手锏，黑子也只能改变了计划，他轻叹一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后礼貌地和同伴们道别。
灯火点亮了夜，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踏在归家之途上的黑子满脑子都是明天的半决赛，他知道在心潮澎湃的不止自己一人，无论是身边的同伴还是场上的敌人都在激动中期待着这场倍受关注的对决。
这是双方都万分期待的再会。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半决赛的现场毫无疑问称得上座无虚席的评价。首先进行的是海常和秀德的角逐，两所以背负奇迹之名的天才为中心的强校打得分外激烈，每一次精彩的交锋都能引爆震天的喝彩。
中场休息的时候，下一场比赛的两支队伍入场进行热身。赤司做着基本的运球动作，双眼注视着聚集在另一侧篮筐下的诚凛队员。年轻的队伍似乎褪去了最后的一丝青涩与焦躁，每个成员都稳打稳扎地做着基本练习，但作为渊源颇深的对手，他很清楚那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怎样火热的心。
回过神来的时候，赤司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中线。抱着篮球的黑子迎了上来，天空色的眼眸明亮而清澈，盈满了自信与期待。
“哲也，好久不见——在正式的赛场上。”
“是的，赤司君。”
绯眸扫过黑子背后停下手中动作看过来的队友们，赤司勾起一抹笑，自信而不张扬，气势十足又不至咄咄逼人，态度友好非常：“真是期待已久的比赛，这将是我们洛山的复仇之战。”
黑子回以微笑，双眼明亮如星，不见半丝退缩怯懦：“诚凛不会输，请做好觉悟。”
目光笔直地相接，鸽血红对上蓝月光②，两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对比赛的期待与对胜利的渴望。
“胜利的会是洛山/诚凛。”
他们向彼此发出了同样的宣言，背后是值得信赖的可靠同伴。
热身时间结束得很快，海常和秀德的激战将要继续，洛山和诚凛则各自回到休息室中进行最后的整备。
“……以上，谁有异议吗？”首发的人选无需变动，战术也早已经过多次修改完善，现在也只不过是再次强调。顿了顿，赤司又开了口：“那么我再最后确认一遍：有谁认为诚凛没有了火神和木吉，所以这场比赛洛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
两位替补似乎想要举手，但环视四周发现无人响应，尤其是首发的几位一脸凝重，最后也就没有出这个头。赤司的目光在所有部员脸上扫过，微微停留的刹那令犹豫着的两位替补紧张不已。确认过每个人尤其是首发的态度后，赤司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看来没有人需要绕体育馆跑几圈冷静一下头脑。”
“那些评价我也听到过，但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作为洛山的一员，你们要记住了，诚凛很强，是一个必须全力以赴的对手。木吉和火神的离开确实少了很大的威胁，但因此看轻了诚凛而疏忽大意，只会重蹈覆辙。”说者神色严肃，听众也满脸认真，休息室内唯有坚定的声音在回响。谁的手攥紧成了拳，谁又咬牙暗下决心，胜利的信念早已在心中扎根，正奋力抽芽生长。
赤司在同伴眼中看到了执着与坚毅，那样的可靠。于是他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要上了。有你们在，胜利是一定属于洛山的。”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诚凛休息室的气氛却是大相径庭。并非不重视接下来的比赛，也不是自负一定会摘下胜利的桂冠，只是一场惊喜冲淡了原有的凝重与紧张。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时，诚凛众人刚刚结束战术安排的再一次强调。距门最近的福田拉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又出乎意料的人。
“哟，大家，好久不见了。”红黑发色的高大少年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打招呼的姿态那样自然，仿佛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将引起怎样的波澜。
“火神？！”前王牌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疑惑也随之一同而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火神拉了拉衣领，红黑白三色的运动服毫无疑问是属于诚凛的样式，曾几何时火神也时常穿着这熟悉的运动服出现于比赛前后，只不过在他前往美国深造的现在，这副模样就让人惊讶了。提到这个，火神笑了笑，解释道：“我怕被拦下进不了休息室，所以专门把诚凛的运动服穿来了。”
“你小子，居然现在才出现，今天都已经28号③了啊！”日向不轻不重地在火神肩膀上捶了一拳，听似抱怨脸上却是笑着的。
“只要能赶上看八强以后的比赛不就行了嘛。诚凛的目标可是第一，怎么能在半路输掉。”说话的同时火神从包中抽出了笔记本电脑，熟练地开机启动，“木吉前辈也有话想说。”
火神打开的是一个早已录好的视频。熟悉的身影站在清晨的公园里，左手拨动右手食指上的篮球转个不停。一声“开始了”的提示过后，木吉将球轻轻向上一抛，在空中单手抓住后抱在了腰侧，对着镜头露出了众人最熟悉的天然而灿烂的笑容。
“呀，大家，好久不见了呢。现在我们的队伍正在进行半决赛的准备吧，干的不错。很可惜我没法回去现场看你们的比赛，不过火神能去，他是连上我的份一起给你们加油的哦。”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对手肯定很强，大概会是一场苦战吧，不过我相信大家不会输的。”木吉专注地凝视着镜头，仿佛透过冰冷的机器看到了最亲密的同伴们的面庞。他依次呼唤过每一位同伴的名字，郑重地发出那些或长或短的音节，珍之重之的模样仿佛在虔诚地念出赋予勇气的祝福咒语：“……大家，加油啊。一起快乐地享受吧。”
休息室内静悄悄的，直到视频结束屏幕归于一片黑暗。日向“嘁”了一声打破了宁静：“那个大白痴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说是加油就只有一个视频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那个，现在美国还是凌晨……”火神汗颜，来自日向的一个眼刀让他立刻闭了嘴装哑。
“怎么可能认输啊。都把精神给我打起来！让那家伙和其他所有人见识一下诚凛的意志！”
“是！”
这注定是一场不寻常的比赛，用万众瞩目来形容也不算太夸张。两支队伍踏进场地时，观众席爆发的呐喊沸反盈天，人人都在猜测，人人都在期待，究竟是帝王一雪前耻，还是新星再创传奇？
双方队长友好握手后，裁判抛球，比赛正式开始。跳球由根武谷拿下，传给赤司后，洛山立刻发起了速攻；但诚凛的回防也十分及时，寸步不让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双方乍一交手便撞出了激烈的火花，助威的啦啦队喊出了最大的声音，“一心同体”与“必胜不败”的两校横幅在场地两侧遥相对望。
开场接近一分钟时，根武谷达成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进球。充满力量的灌篮撼动了篮架，激动人心的暴扣让全场为之沸腾。落地之后根武谷攥紧拳头大喝一声，旁边的叶山笑嘻嘻地在他腰上捣了一拳，赞了声扣得好。
“还回去！”
伊月全力发出的球经黑子的“加速传球”中转，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重重地撞进在朝日奈的掩护下争得空位的日向手中，完美的三分球空心入篮。
鲜红的数字刷新为了2：3。
一时的落后让赤司不急反笑：“真的是寸步不让呢，诚凛。”明明是支慢热的队伍，却在一开始便祭出了杀手锏的S.A.M阵型，无疑是十分冒险的，但效果着实不错，这让赤司也要称赞一声诚凛的大胆与魄力。
“诚凛的开场状态比预想中要好得多，小征，需要调整战术吗？”实渕问。
“不必。”目光迅速扫过全场，红瞳最终锁定于天蓝色的影身上，“诚凛无法维持这个势头太久，我们只要保持原本的节奏就好。”
比赛的第一节终结于赤司的压哨三分球之下，记分板的分数记录暂停于29：22。双方球员下场休息，早已准备好的水和毛巾被递了过去。
从场上下来的五人都是满头大汗，粗重急促的喘息昭显着体力的消耗之剧。视线在记分板、诚凛、洛山三方扫了个来回，降旗不免心生一丝丝动摇：“果然……洛山很强。”
“笨蛋，说什么泄气话呢！”纸扇不留情地敲上了降旗的头，手持武器的丽子叉腰而立，看起来威风凛凛，“正因为他们很强，才能称得上是挑战，才能在对抗中获得更多提升。而且，洛山的确很强，但我们诚凛也不弱！”
中气十足的鼓舞说完后，丽子重新蹲下身，单手按在战术板上，神色凝重：“第一节大家表现得很好，第二节不仅要保持，而且要将分差缩小。黑子君，你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状态再保持五分钟应该没问题。”
“五分钟吗……”丽子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回日向等人身上，“尽量在换下黑子君前将分差反超，此后在保持的基础上尽力得分就好。相信你们一定做得到。”
“啊，交给我们吧。”日向活动了下肩膀，镜片上划过一片亮光，“绝对做得更好给你看。”
闻言丽子勾起一抹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家，加油哦。”
“是！”回答声整齐划一、仿若一人。
“7分差吗，诚凛果然不容小觑。”白金永治望着记分板陷入沉思。他还清楚记得去年剑走偏锋的诚凛在锐不可当的劲头下埋藏着怎样的巨大隐患，因此会被赤司指挥下的洛山一点点攻破，逼至绝望的深渊；而此时此刻的那支队伍已经焕然一新，昔日比赛中逐一暴露出的漏洞得到了认真的纠正，虽算不上完美，但已没有了致命的死穴。仅仅用了一年就将从诡道奇兵到王道劲旅的转变完成到了这种程度，白金不得不承认诚凛潜力惊人。
“这个局面马上就会被打破了。”赤司眺望着另一侧的诚凛板凳区，在战术板上指点的蓝发少年那认真的侧脸有着别样的吸引力。赤司收回视线后扬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第二节诚凛必然会将黑子换下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诚凛会力求在黑子下场前将分差追平甚至反超，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称心如意呢？”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叶山十分积极。
“叶山、霜月，”被点名的两人立刻集中了精力，“我们三个换防，黑子交给我来盯防。叶山，这次不要再被伊月轻易看破下一步动作了哦。”
“了解！”叶山斗志昂扬，就差双眼直接放光，“这次绝对不会了！”
实渕向一旁挪了挪以防被叶山的大幅度动作波及，调侃道：“还真是干劲满满，可千万别一上来就被对面断了球闹笑话哟。”
“怎么会，玲央姐你放心啦。”
说话间短暂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该上场的队员起身走向球场。在这关头赤司再次喊住了霜月，还未起身的10号队员刚刚摘下眼镜放好，不解地抬起了头，仰视的角度让赤发的队长更加气势非凡，出口的话语一针见血。
“你也感受到了吧，诚凛正将视为你当做洛山最大的弱点。接下来你要对位的是朝日奈，他的突破能力很强，你的压力会很大，但对我们的队伍来讲很重要，明白吗？”
“……是。”
听到了整个对话的实渕在入场时忍不住凑到了赤司身边，望着前方唯一的一年级队友的背影，低声问：“小征，会不会说得太直白了？”
赤司轻轻一笑，绝对的信任来自对同伴们的深深了解：“放心吧，作为一年级生的霜月能在洛山成为首发队员，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一蹶不振的。”
第二节比赛延续了先前的激烈，黑与白的两支队伍纷纷寸步不让，代表时间的数字渐渐变小的同时，分数节节攀升。
丽子紧紧盯着场上的交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洛山采取的对位交换正如黑子所猜测的那般，的确这样伊月和朝日奈的压力比起方才小了许多，但丽子相信洛山一定在计划着什么。
太顺利了。
顺利过头反而让人感到了不对劲。
而且虽然进球很多，分差并没能拉近多少。
丽子不禁深深皱起眉，若说霜月难以阻拦朝日奈、叶山对上伊月受到限制还算在意料之中，黑子频繁从赤司的盯防下脱身为队友送出绝妙的助攻怎么想都有着强烈的违和感。她信赖着黑子，即使面对的是拥有天帝之眼的赤司也能够抓住突破困境的机会，但不应该如此轻易如此频繁。
目光再度落向僵持的一红一蓝两道身影，洛山的队长依旧从容不迫，诚凛的影子也不落下风。丽子的眼睛倏然睁大，电光石火间她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关键——蓝发的少年呼吸的幅度已经大到清晰可闻，站立不动时小腿的肌肉隐约在痉挛。
“黑队，换人。”
场上的球员大多有些怔愣，尤其是诚凛自己。黑子惊讶地转过头，入眼的是已经向场上走来的风间信之和场外一脸严肃的丽子。
“黑子君，换人了。”丽子又提醒了一次。
跟学弟击掌交接后走出了球场，黑子平静地抗议：“教练，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的。”
“再坚持一会儿就该让别人把你从场上拖下来了。”丽子叹了口气，拉住黑子的胳膊向板凳上用力一甩，猝不及防的黑子踉跄着跌坐在了空位上。丽子更加无奈：“看吧，都已经累到站不稳了。”丽子又想叹气了，她早该想到的，不管是需要大量跑动的S.A.M防守还是用以配合队友的拟天帝之眼，都是对体力的巨大消耗，赤司让黑子一次次从自己的紧逼下突破正是针对了黑子体力不足这点。
黑子无言以对。他接过降旗递来的毛巾抹掉脸上的汗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这声道歉反倒让丽子愣了，问：“哎？黑子君为什么要道歉？”
“三分钟都没能坚持到，”计时器上的数字从7：16逐秒下降，比分暂时僵持于38：33，“也没能将分差追平。”
纸扇兜头拍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实际力度倒是并不大，但也让黑子不知所措起来。“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能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让日向他们听到了小心被揍哦？”丽子脸带笑意，目光投向场上交错的黑与白，“好好看着吧，我们不会就这样输掉的。黑子君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后面还会有必须你上场的时候的。”
“是。”黑子浅笑颔首，随后同样将视线投注至场上，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球员眼花缭乱的高速动作逐渐变得清晰可见，仿佛分解成一帧帧静态的图片在脑海中展现。
观察。
他最擅长的人类观察。
即便暂时不能在场上与队友一同驰骋，他也不会甘愿做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场外的灼灼目光，赤司稍稍偏头对上了黑子的双眼，勾起的微笑满是自信。黑子清楚地知道那并非幼稚的挑衅，而是一个只属于他们这些昔日队友今日敌手之间的暗号，代表着“接受你的挑战”。
比赛仍在继续，洛山并未如众人预料般在诚凛换下黑子后立刻发动猛攻，反而是更加谨慎，竟隐隐被诚凛的气势压了一头。观众们议论纷纷，猜测着洛山究竟有何方略；与场上两校亦敌亦友的其他几所学校的成员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笃信着事情必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得那么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比分交替着上升，无论哪一方的出色表现都会引起观众的喝彩，拉拉队有节奏的助威声在场内回荡。
伊月在叶山逼近前果断地将球传了出去，三分线外的日向接住后立刻起跳投篮，起跳封盖的实渕终是稍晚了一步。篮球砸在圈上发出一声脆响，位置正好的根武谷霍然起跳，比水户部先一步抓到了此次的篮板球。落地后根武谷一秒不停地传球给了赤司，后者运球过了半场后重心变换晃倒了来防的风间，干脆利落地横向长传给了叶山。持球的叶山闪电般切入内线，全力的雷鸣运球突破了步步紧逼的朝日奈，然后起跳上篮。跳起时又是一道身影紧紧地追了上来，是被晃倒后立刻爬了起来补防的风间，咬紧了牙关全力跳起的18号队员同样称得上气势非凡。而叶山像是早已料到般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收臂将球抱回胸前后再次出手，以一次完美的拉杆成功进球。
洛山再次拿下两分。
比分变为了56：42。
好奇怪。
丽子纤眉紧锁，手指绞得关节泛白。明明每个人的表现也不存在明显的缺陷、整体的气势也寸步不让，但投篮也好、传球也好，不该有的失误太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体力不足了吗？不应该啊……
正当丽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旁队员的猛然起身吓了她一跳。她看到蓝发的影子微微睁大了眼，于是疑惑地唤出了声：“黑子君？”
“教练，请让我上场！”
顾不上追究黑子为什么一反常态，丽子急忙对他的乱来表达了不赞可：“说什么傻话呢，黑子君你还没有休息好！”
“这是赤司君的陷阱。”黑子动作利落地脱下了套在队服外的长袖T恤，语速是少见的快，蓝眸中跳动着坚毅的光点，“表面上诚凛仍然占优，但洛山并不是无所作为。再这样下去，比赛的节奏会完全被洛山掌握。请让我上场！”
聪敏的丽子立刻明白了违和感何在，第一节既是双方对彼此的试探也是互相的适应，洛山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参透了诚凛的节奏与习惯，而从黑子因体力耗尽而下场开始，洛山就一点点地将撒开的网收起。被摆了一道的不甘让丽子咬紧了牙，她盯着黑子展开了自己的分析之眼，很显然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自家的影子王牌状态并没有完全恢复。
“黑子君，你有办法吗？必须由你来实行的方法？”丽子咬了咬下唇，她实在不愿意让黑子在这种状态下上场，只要还能有任何一点其他突破僵局的可能性，她都要阻止他冒这个险。
“说实话我不能确保成功。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黑子重新系紧了鞋带，认真地将护腕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既然对方已经发出了挑战，我们怎么能逃避。”
“黑队，换人。”
换人的短暂间歇给了双方队员稍稍喘口气的时间，复数的目光集中于向场上走来的11号，疑惑暗自酝酿。
霜月龙拎起前襟抹了把汗，对诚凛的下一步棋有些心中没底，但前辈们的泰然自若让他安下了心。他惊讶地看到赤发的队长嘴角提起，那抹笑容间满溢的是期待与兴奋。
“已经发现了吗？比预想中要早得多呢……”赤司直视着黑子的双眼，清澈见底的蓝眸中闪动的坚毅如同不灭的火焰，让他感觉自己的热血也随之一同被点燃，“不愧是哲也，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距离不远的霜月将这番自语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述。他忙问：“队长，难道诚凛已经意识到了？”他清楚赤司的运筹帷幄能力之强，也明白拥有“无冠的五将”美誉的另外三人实力高超，可以说，他对自己的前辈们有多敬佩，现在就有多错愕。
“当然了。那可是哲也，那可是诚凛。”
激战恢复，再次上场的黑子抢断得几乎不分敌我，持续了许久的节奏迅速崩坏。场外的观众们议论纷纷，场内的双方也有些措手不及。但诚凛很快便做出了反应，这并非黑子第一次采取暂时脱离团队的战术，籍由着对同伴的绝对信赖，在混乱中重新建立新的进攻模式没耗费他们太多时间。抓住了洛山猝不及防的良机，短短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里，诚凛接连拿下了7分，气势如虹。
“上啊！”
“加油，就是是个气势！”
替补队员扯开了嗓子为同伴声援，脸色因激动而泛红。
霜月简直不敢相信，当赤司直言洛山的陷阱已被看破时他还抱持一丝怀疑，但诚凛的11号真的做到了在极端的时间里逆转了局势。换下伊月、由日向组织进攻、将节奏尽数破坏再迅速重新建起，这种乱来的做法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但诚凛偏偏做到了。他看向总能把握一切的队长，却不曾想后者没有半点恼火，而是纯粹的对这场交锋的享受。
“都别松懈！”赤司运球的动作看似闲散，帝王般的威压却令人半点不敢放松。平缓的脚步骤然加速，宣告着洛山迅猛的反击由此开始。
接球后霜月全速冲刺，朝日奈却抢先一步出现在了他前面，张开双臂摆出了防守的姿势。不容小觑的气势令霜月心中一紧，同时也敏锐地觉察到了朝日奈重心的微妙偏移——仿佛故意留下了一丝空隙引导着自己向右突破。霜月心中暗自咬牙，莫名生出一丝被小瞧的不爽，方才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全场，在自己右侧的前进方向上还有着诚凛的中锋与影。于是他假动作向右流畅衔接了左脚为轴的转身过人，从左侧冲破了朝日奈的防守，左手持球三步上篮。
忽有人影从身侧拔地而起，霜月睁大了眼睛，但不够灵活的非惯用手已经来不及做出改变——
全力跳起的日向狠狠地将篮球拍飞了出去。
“什么……”
被盖下的篮球落入蓝发的影手中，他一秒也没有耽搁，右脚为轴借助转身的力量打出一记纵贯半场的长传。力道十足的篮球导弹般撞进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半场的风间手中，无人防守的情况下，三分球稳稳地空心入篮。
“漂亮！”诚凛的替补队员们忍不住大声喝彩。
“真的都让你猜中了啊，黑子。”站到了黑子旁边的日向擦了擦汗，脸上扬起笑容，“真有你的。”
黑子回以浅淡的笑：“人类观察是我的专长。”
霜月立在篮下一时忘了动作，他明明记得自己接住传球的刹那日向还身处外线，能在这个位置追上自己，那么说明日向至少在自己假动作晃过朝日奈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跑动。也就是说，诚凛早就猜到了他的行动！
“别介意，”霜月听到从身侧跑过的队长这样说道，“黑子最擅长的就是观察。”
观察？
忽然出现的词汇让霜月一时无法反应，他将目光投向被队友揽住的诚凛11号，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察觉到了他的习惯、判断出了他的心态、预测到了他的行动，并籍此和同伴们预设了一系列的方案，到了这个程度，霜月反倒不再有什么不爽，而是由衷地感到了敬佩。
霜月将目光落向自己抬起的手，手指在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他攥紧拳抬起头，果断地抬腿奔向了属于自己的同伴。
他在兴奋。
为能参与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而兴奋。
在一片火热中，紧紧盯着场内的丽子反常地冷静。她强迫自己不要心有杂念，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比赛的事情，黑子出人意料的行动的确暂时打开了缺口，但洛山也不负王者之名，迅速进行了调整，现在双方充其量只能算是旗鼓相当罢了。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不止第几次对上了的赤司和黑子，这一次，诚凛之影已经无法轻易突破洛山队长的严密防守。红与蓝、白与黑，色彩对比鲜明的两道身影无一退让，身为旁观者的丽子看得不知不觉中屏息凝神，有什么独特的感觉在脑海中渐渐浮现。
——棋逢对手。
这是一场双方都期待又享受的对决。
“降旗君。”
来自丽子的呼唤让降旗不舍地将目光从赛事上扯开，应了一声后等待着教练的安排。栗发的少女眉宇间锁着浓浓忧虑，单手抵着唇际，似乎仍旧未能思索出万无一失的最佳对策。
“准备上场。”
“哎？！我？”
说实话降旗是又吓了一跳的，丽子选择让他上场的时机总是出人意料。虽然又经过了一年的淬炼，他已经不会像一年级时那般紧张惊惧到不能自已，但在如此重要的比赛中、甚至可能要与那些背负奇迹之名的天才交锋，他仍是无法很好地控制心底的胆怯。
于是降旗忍不住问出口：“为、为什么？现在黑子不是已经打乱洛山的计划了吗？主导权应该回到我们这边了。”
“没错。但……黑子君马上就到极限了。”丽子担忧地说，单手拍在降旗肩膀上，“现在的进攻节奏太快，黑子君的体力本就没有恢复，第二节还剩下大约一分二十秒，再这样下去他根本坚持不到结束。若是现在让他下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明白了。”降旗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同伴的性格特点，因此立刻明白了丽子的目的。但这并不能让所有的疑惑消除，倒不如说引发了新的担心：“可是……这样会不会让好不容易拉近的分差再次变大？”
“不用刻意去压制比赛的节奏，像平时那样来就好。”丽子加重了一点力道，拍在降旗后背上，“放轻松点，降旗君，这种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相信大家，也相信自己吧。”
“是！”
赤司以胯下运球接背后运球的流畅衔接晃过了黑子，起跳作势投篮，却在朝日奈来封盖时手腕一转，将球传给了实渕。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在场的所有人，从对手们的神色可以看出这次换人并非诚凛战术的一环。正因为这样才让洛山不得不更加谨慎，作为曾经的对手，他们很清楚诚凛善出奇策而且往往效果惊人。
诚凛的教练到底在考虑什么？
脑内的思索并没有影响赤司的动作，广阔的视野让他将场上每一人的举动尽收眼底。有黑子在场，洛山并不敢贸然进攻；而用降旗换下了风间后，诚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方才还火花四溅的激烈交锋冷却了下来，双方进球得分的频率都降低了许多。
慢下来了……原来如此。
截断了黑子的一次传球反手抛给了霜月，赤司擦了擦汗，脸带笑意：“你有一群很棒的队友呢，哲也。”
黑子正因传球被截而心有不甘，听到赤司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不免愣了愣。明白对方所言只需一刹，黑子同样扬起微笑，双目明亮如星：“赤司君也是。”
“这次比赛，诚凛准备得很充足呢，洛山的风格完全被看透了。”
“那是当然，为此我们甚至有一台DVD机不幸坏掉了。”
“哈……看来从这方面，我们还是稍逊一筹呢。”
时间还剩12秒的时候，降旗接到了来自水户部的传球，但紧逼上来的叶山迫使他硬生生收回了即将迈出的脚。“无冠的五将”之一“雷兽”的压迫感非同小可，就像是被蓄势待发的猎豹盯紧，稍有不慎便会被咬断喉咙，置身于如此威压下的降旗不禁脊背发寒，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阿降，冷静！”
日向自然注意到了降旗又产生了胆怯，但被重点盯防的他一时无法难以从实渕眼前脱身，他只能通过全力的呐喊来声援学弟。也许是心中太焦急而失去了对音量的控制，洪亮有力的大吼竟盖过了场内大部分的杂音，令离他最近的实渕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声大喝对降旗来讲可谓振聋发聩，不等大脑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行动了起来，以胯下运球躲过了叶山的抄截。偷球不成的叶山立刻恢复了防守，并勾起了饶有趣味的笑：“气势比起以前来变了不少嘛。”
降旗吞了吞唾液，努力让手脚不要僵硬，只要一想到场里场外都有着自己可靠的同伴，颤抖似乎也停止了下来。他回道：“当、当然了，这一年我也是有进步的！”
“阿降，这边！”日向在呼喊的同时举起了手向他示意。
降旗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连续两次假动作将叶山的重心骗得偏向了自己与日向之间后，猛然将球掷向相反的方向。饶是速度惊人的叶山也没能追上这意料之外的传球。篮球击地弹起，被黑子一掌拍向了篮筐，篮下的水户部爆发全力死死卡住了根武谷，得到机会的朝日奈纵身高高跃起，完美的空中接力将棕色的球体狠狠送入了圈内。
第二节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
61：57。
仅仅四分之差。
黑子双手撑着膝盖，低下头时眼前竟一阵发黑，一切声音都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显然体力已经透支。颤抖的双腿已经酸痛到麻木，汗水聚滴成流，顺着脸颊蜿蜒滑下，在下颌凝结成大颗的液珠，最终坠落于体育馆的木地板上。他辨认出了同伴们兴奋的呼喊，想要给出回应，却没有了动作的力气。
“黑子，你没事吧？！”
离他最近的降旗忙不迭跑了过来，低头将黑子的胳膊绕过自己脖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同伴。
“降旗君，我自己能走的。”
“都这样了，会信你才怪。”日向狠狠揉了揉那头天蓝色的发。
板凳席上的替补们早已准备好了毛巾与水，激动地诉说着心中的兴奋。丽子迎着归来的同伴，脸上绽放真诚的笑：“辛苦了，各位都做得很好。”
“教练，谢谢。”黑子微微提起了嘴角，他知道不用多说对方便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丽子竖起食指摇了摇，神色俏皮而自信：“真的想感谢的话，就好好休息，然后和大家一起把胜利拿下来。”
“是。”
明明手脚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黑子却感觉心中无比轻快。他忍不住回头看向了对手，白色队服的少年们打打闹闹，气氛同样融洽和谐。
他想起了方才离场是与赤发队长的擦肩而过，那时候，他清楚地听见了一声“做得好”。
回到休息室后便是总结反省与安排下半场战术的时间，火神再次成功混进了休息室，对同伴们的出色表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队员们表现得太优秀，作为教练的丽子反而没什么可以批评指正的了，但考虑到必然更加严峻的下半场，她不免皱起了眉。队员们同样明白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人人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认真。
丽子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黑子身上。蓝发的影正横躺在同伴们专门为他空出来的长凳上，身下垫着、身上盖着几件运动服的外套以防着凉，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如今被特制的冰敷眼罩遮盖，呼吸清浅得也令人怀疑他是否已经睡着。
不妙啊……黑子君这个状态，都不知道下半场还能不能再上场。
丽子下意识咬住了唇，正因为对双方实力都了解得很清楚，无力感才更加深沉。两相比较之下诚凛的短板太过明显，不用考虑太多她都能猜出洛山大概会采取怎样的方略，这种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她的目光又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每一人都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进行着休息与调整，但眼底都有着相似的坚定与执着。
谁都没有放弃。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教练。”一直默不作声的黑子在一切安排完毕后开了口，凝视着战术板的丽子立刻抬头。蓝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虽依旧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推断出，那双蓝眸里一定写满了认真：“我想尽快恢复体力。”
“……真是的，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了。”丽子叹了口气，干脆地挽起了衣袖，“相田流按摩法可是很痛的哦。”
“没关系。我不想错过这场比赛。拜托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乱来啊，黑子君。但是，无论如何，第三节要好好休息，第四节才是你的时间。”
“是，我明白了。”
中场休息结束得似乎很快，比赛继续进行。开场不久诚凛便由日向接连投进两个三分，一度将比分反超了过去；但洛山在赤司的指挥下沉稳应对，充分扬长避短。帝王的威压在这一段交战中尽显，但咬紧牙关的新星也未就此认输，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牢牢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比赛进入第四节的时候，黑子重新回到了场上，诚凛的气势也随之一变。上场后没用多久，黑子便抓住机会令洛山战术核心的根武谷吃了个犯规，帝王正盛的势头为之狠狠一挫。
蓝发的影跌倒在地后甚至滑出了几十厘米的距离，从表情来看，被“刚力”撞倒的冲击果然非同小可。嘹亮的哨声传遍全场，持球的根武谷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全场一时凝滞。
“白队8号，带球撞人。黑队球权！”
根武谷抓了抓头发，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在突破了朝日奈后前来补防的竟然会是那个诚凛最瘦小的队员，可以说就连切切实实地相撞的刹那他都对此没什么认知，直到跌倒的闷响和裁判的哨声先后响起，他才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他看着跌坐在地上低着头的黑子，犹豫了一下后伸出了手：“呃……你，没事吧？”
黑子甩了甩头，眼前乱冒的进行总算是消了下去，他接受了来自对手的好意，借力站起了身，并认真地道谢：“十分感谢。”
眺望着面带浅笑回应队友关心的影子，赤司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也被黑子的这个举动惊到了，但回想过去的一场场比赛，这也不是黑子第一次乱来。毫无疑问洛山自第三节后半延续至此刻的势头受到了重挫，哪怕难以再现这种战术，此后根武谷的进攻也多多少少会有点束手束脚。
时机也好位置也好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果然不愧是你啊，哲也。
赤司几乎抑制不住笑意，跑经互相友好吐槽的五将之三身边时留下了一句“别介意，多小心”，专注于接下来的交锋。
诚凛再次拿出了充分发挥黑子特性的SAM防守，在随时有可能被抢断的威胁下，赤司也无法轻易送出辅助队友的完美传球。比赛的节奏再次进入了高速的抢分战，来自拉拉队和观众的呐喊交织成一片。
持球的伊月被赤司拦截在了三分线外，借助鹫之眼的特殊视角，伊月头也不回就将球传向了右后方。黑子迎着飞向自己的棕色球体停下了脚步，右手蓄力，借旋转的力量将球狠狠一掌打出。篮球以惊人的速度从意欲阻截的叶山臂下掠过，像是一道棕色的流星划破早已沸腾的空气，撞进篮下朝日奈高举的手中。得球后朝日奈立刻起身，大力的灌篮发出了振奋人心的巨响。
许久未见的加速传球•廻重现于赛场在观众席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场外的替补队员们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好。蓝发的影看向如释重负的学弟，提起嘴角赞了声做得好。
洛山得到球权后立刻还以颜色，在白衣球员间高速传动的篮球无从拦截。经由横向长传的篮球最终落入赤司手中，赤发的帝王只是自信一笑，助跑蹬地跃起，同样将篮球重重地扣进了篮筐。
全场的呐喊响彻云霄。
从两队的扣篮开始，比赛被推向新的高潮，谁都能看出来现在已经到了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激烈紧张的攻防战令人热血沸腾。时间在减少，得分在增加，桂冠究竟花落谁家牵动着所有人的心，没有人能胸有成竹地发誓胜利一定属于哪一方。
来自伊月的传球扎进日向怀中时，时间已经只剩三秒。实渕立刻紧逼上前，迎着“无冠的五将”之一“夜叉”的压力，日向咬紧牙关，硬是以一次完美的后撤步投篮将棕色的球体投出了手。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砸在鲜红的铁圈之上，骨碌碌地转着。
时间归零的提示音响起。
篮圈上的球慢动作般落进了网。
比分定格于126：118。
全场死寂了一秒，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掌声与欢呼。
黑子眺望着比分板上鲜红的数字，体力剧烈消耗的疲惫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全身。“输了”两字浮上脑海，鼻头也隐隐发酸。但是，在满心的不甘之下，燃烧正旺的是无悔的焰。
他们输了，但不代表以后不能赢。
他们仍在成长。
抹掉泛至眼眶的泪，黑子重新扬起坚定的笑。他转身向着列队的地方走去，却是忽然双腿一软栽倒下去。
然而他并没有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有力的臂膀半搀半抱地拦住了他的身体。黑子听到头顶响起了轻笑，熟悉的声音中满满的都是笑意。
“哲也的体力依然不好呢。”
黑子连忙站直身子道了声谢，迎着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红眸，小声反驳道：“我一直在努力提高的。”
“嗯，我知道。”赤司只是微笑，然后伸出了手，“这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诚凛是很棒的对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蓝眸眼底再次亮起璀璨如星的光：“下次我们不会输。”
赤司却是微微皱起了眉，目光落向黑子被护腕覆盖的手腕，语气微冷：“哲也，你最近都做了什么练习？”
闻言黑子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悄悄背在了身后，依旧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地回答：“和大家一样的普通练习。”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无比自然，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就要相信了他的说辞。可惜，黑子也许骗得过其他人，却瞒不了赤司。
赤司没再说话，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黑子的手臂，不容抗拒地从背后拉了出来。他隔着那层黑色的布料轻轻捏了捏黑子的手腕，明明没用多少力气，蓝发少年竟倒抽了一口凉气。
“果然。”赤司彻底沉下了脸，“是训练过度。难怪最后你传球时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瞒已经瞒不住，黑子有些慌张地抽回手，眼神躲闪。
“明天的比赛不许再用‘廻’。”赤司神色严肃。见黑子低头不答，他便将语气又加重了一点唤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这次黑子才极不情愿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赤司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无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乱来啊，哲也。”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裁判已经开始催促双方列队，两人只能中止了闲谈。迈开脚步前的刹那，黑子听到赤司再次开了口，语带笑意：“结束后一起聚餐如何？洛山和诚凛一起。”
黑子微愣，随后绽开微笑：“那可要找一家足够大的店呢。”
“126:118，洛山高校获胜，敬礼！”
“多谢指教！”
场内回荡着久久不息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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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公式书2中，河原的特长是“吃关东煮时的夸张表情”。这种特长也亏卷哥想的出来orz
②两种都是宝石，鸽血红是红宝石中深红色的最昂贵品种，蓝月光是反射蓝光的月光石。选这两种并不算最最贴切的宝石来比喻赤黑两人的眼睛其实算是在下的一点个人私心啦（望天
③WC开始于12月23号、结束于12月29号
④不用回原文找了这是两条在正文写不下了的设定：
⑴那天晚上洛山和诚凛真的一起聚餐了
⑵赤司让负责盯梢季军赛的洛山成员带了针对扭伤的药，因为他已经猜到黑子不会听话在下一场比赛里十有八九会乱来然后把手给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