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璐

·角色属于圆谷，OOC属于我

·小圆脸AU

·包含大量魔改、二设，请勿与原作官设混淆

·本章包含希梦

17.为守护而战

 

银河系·游星朱兰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漫山遍野俱是一片蓊蓊郁郁。清晨的露水尚未完全消散，间或响起的一两声鸟鸣邈远悠长，更显得林间一片清幽。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静谧之中，脚踏枯枝和拨动草叶的细碎声响也变得格外明显，少年充满生机的轻声细语也遥遥地传遍了山林。

 

穿梭于林间的是两名少年，一前一后地漫步在未经过度雕琢的幽径上。前方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含着压不下的笑意，眼底熠熠生辉的正是蓬勃的朝气，他牵着同伴的手，时不时出言提醒前方的路况有什么变化，俨然一副引路者的架势；被牵着的同伴看起来稍年长一点，一头纯色的银丝在发尾随性地束住，眉眼间隐隐一股非此间之人的出尘气质，他闭着双眼，信任地全权交出了领路的重任。

 

“这里有条树根，Cosmos，小心一点。”

 

话音未落Cosmos已跨过了绊脚的障碍，动作灵活自然得仿佛不像暂时关闭了视觉。这一幕的一再重复令武藏不得不在意，他扭过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好友的脸，疑问也随之抛出了口：“Cosmos，你确实没有睁眼吧？”倒不是不信任，只是先前屡次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意外。

 

“光之一族用来清晰感知外界的方法不止有视觉。”Cosmos只是微笑，耐心地解释了起来，“不过范围有限，现在我能感知的范围就只有五米而已。”

 

“原来是这样。光之一族还真是厉害啊。”武藏由衷地喟叹，心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若是不需睁眼也能将外界一览无余，那么他们做好的准备就少了太多的惊喜。

 

说话间两人走过了青翠的山林，最终在一座缓坡上站定。此时恰逢风起，温柔的拂面清风让心情更加舒畅惬意。武藏眺望了一下此行的目的地，脸上笑容更深。

 

“请睁开眼吧，Cosmos。”

 

听闻此言睫毛微颤，广博如天的双眼揭开了遮蔽，清澄之色中再次映入世间万物。

 

只消一眼，他便惊讶得久久忘了言语。

 

漫山遍野的花树开得正烂漫，微风的吹拂下花瓣正极小幅度地摇曳，清雅的蓝色连成一片，似乎已经和晴朗洁净的天空相连，青葱茂盛的草坪上散落着柔嫩的落花残片。温和的几只怪兽正乖顺地爬伏在花树之下，任由花片洒落一身，而更近一点的地方、两人伫立的缓坡之下站着的，正是他熟识的那几位朱兰居民。在他们身前的草地上，是落花拼成的几个大字。

——朱兰语的“谢谢”。

 

Cosmos跟着武藏走下了山坡，来到了等待着的众人面前，几步之遥外的利特利亚斯因两人的到来而喜悦地发出清脆的鸣叫。惊讶的目光在每人脸上扫过，收获的是真挚的笑颜。

 

“你们……这是？”

 

“这是我们所有人最想说的一句话。”日浦笑道，“武藏的腿能完全恢复，是Cosmos做了什么吧。从认识起这么多年来承蒙你的帮助，若没有你，朱兰今日必定不是这番模样，我们几个也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真的十分感谢，Cosmos。”

 

Cosmos张了张口却没能吐出一个字，一向冷静的大脑似乎罢工了大半。他怔怔地看着武藏转过身来，郑重地将一个精致的物件捧到了自己面前。他认得那是朱兰特产的蕴藏巨大能量的苏阿古矿石，还是罕见的浅蓝色，剔透无瑕的晶石打磨成了盛放的莲，嵌着银色的金属细链，安安静静地躺在少年的掌心。

 

Cosmos已经彻底忘记了如何发声，目光从少年掌心的蓝莲挂坠移向了那双清澈而真挚的眼。少年红润的面色已经丝毫找不到当初久病苍白的影子，全身散发着的旺盛生命力如同朝阳下的初生芽，正悄无声息地蓬勃生长。他不由得想起了并不久远的从前，满心向往着更广阔的世界的孩童也是如此的耀眼。

 

“这个，算是回礼吧。”武藏拉了拉脖子上的辉石项坠，发自肺腑的诚恳笑容染上了一丝腼腆，“一直以来谢谢你，Cosmos。”

 

绫乃双手按着武藏的肩膀，俏皮地探出了头，用神秘的语气说道：“这个啊，可是武藏自己亲手做的哦。为了找这种颜色的纯净矿石，当初可以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后来雕刻的时候也失败了好几次。”

 

“绫乃，这种事情就别说了。”武藏无奈地笑了笑，“虽然……我确实也不太擅长做这些东西。”

 

“但最后的成品非常漂亮。你说是不是，Cosmos？”

 

话题忽然被抛向了自己，Cosmos从不间断的惊讶中回过了神，提起嘴角露出最拿手的微笑，点了点头：“嗯。非常美。”

 

他的目光再次逡巡着熟识的每一人，岁月不会在被眷顾的光之一族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悄悄改变了其他的人：曾经的青年眼角爬上了细纹，昨日的孩童已抽条成少年；不知不觉间，过去刚及他腰部的小男孩，现在也已经高齐鼻梁，怕是再过一阵子便能超过他了。

 

收到武藏的跨星系邮件时，Cosmos未曾想这一番简简单单的赏花邀请之后竟还有着这样的惊喜。手中的蓝莲吊坠沉甸甸的，凉丝丝的晶石却给了他一种会被灼伤的错觉。Cosmos想起了在这颗星球上度过的短暂时日，偏远的游星并不安宁，甚至连他也在这里几度陷入窘境。守护弱小是光之一族信奉终生的信条，因此他总不觉得付出的一切有什么不值，但今日听到的这一声声真挚的感谢，竟让他有了措手不及的感动。

 

他忽然感觉自己何其幸运，遇上了朱兰星这群善良的人们。

 

 

“好啦，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赏花吧。”绫乃开心地从身后拉出了准备已久的篮子，将崭新的野餐布扔到了风吹怀里催促着男孩子们一起帮忙。日浦和忍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任由少年少女们活力满满地打闹拌嘴。

 

“按照光之一族的算法，Cosmos应该也成年了吧。”日浦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活像个怂恿懵懂后辈的不靠谱长辈，“那么要不要试试我们朱兰的名酿？”

 

“确实成年已久。恭敬不如从命。”Cosmos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日浦手中的白瓷碗。

 

“在追寻梦想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无论何时你都被心灵注视，

爱在哪里，这个答案，

只有用你的勇气才能寻找出来……”

 

少女首先轻声哼唱起来，很快便演变成少年少女们的合唱，没有伴奏的清唱在花林间幽幽飘远，洒遍每一个角落。

 

飘落至清冽液体上的花瓣忽然给了Cosmos灵感，他站起了身，引得同伴们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手中的日月辉亮起了柔和的蓝辉，随着他挥动的动作拖曳出点点流光。满地残花无风自起，绕着花树间的一行人轻缓地盘旋翻飞，飞花伴清歌，何其美轮美奂。

 

“厉害……”

“好漂亮。”

 

Cosmos听到了情不自禁的赞叹，他只是微笑不语，晴空般的眼眸中星辉点点。

 

他坚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便成为了这样似活非活的诡异存在，只要能看见被守护的人们最真心的笑容，所经历的凶险也就有了意义。

他们是在为守护而战。

 

 

 

 

 

不知名行星的山崖上正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蓝衣的剑士和丑陋的怪物一次次拼杀至一起又分开，地面与崖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剑痕与抓痕。

 

长时间的交锋令双方都消耗极大，再一次分开后谁都没有急于再次进攻。半跪在地上的Hikari单手撑着膝盖，剧烈起伏着的胸膛上Color Timer的光辉都黯淡了许多，深蓝色的衣衫上沾染了多处金色；与他几米之隔的博伽茹也并不轻松，形似蝙蝠的肉质厚膜上满是伤痕，即便它刚刚吞噬了数只这个星球的大型生命，面对盛怒下的Hikari也占不了优势。

 

“……博伽茹！”Hikari再次站了起来，骑士气息伸出的光剑辉芒更亮，眼眸的群青色深得逼近黑色，仇恨的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剑，“阿柏的仇……今天就来清算！”

 

蓝影如箭矢疾射而出，锋利的光剑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张牙舞爪的怪物的躯体。博伽茹尖叫着后退想要拉开距离，但紧追不舍的Hikari根本不给它半点逃脱的机会。Hikari的战法近乎疯狂，博伽茹吐出的光弹与落下的利爪，只要不致命，他就根本不闪不避，一心只求给怪物造成更大的伤害。金色的流光和黑色的雾气一同飞洒喷散。

 

重重地撞上山崖之后，博伽茹挣扎了几下竟没能再站起来。落地后Hikari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收起光剑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毫不留情地蓄力打出了骑士射线。

 

“Hikari前辈，住手！”

 

伴随着年轻声线的呐喊，一道银红的影子疾驰而来，竟将丑陋沉重的怪物撞开了数米。落了空的光线击在山崖上引发了纷纷落石。

 

“什么？”Hikari一惊，怒火顿时熊熊燃起。骑士光剑再次弹出，群青的战士再次冲了上去，一剑砍向了半路杀出的少年。

 

Mebius连忙躲闪，同时也祭出了梦比姆光剑防御，却是只守不攻。眼见着博伽茹有要逃跑的样子，Hikari一脚踢开阻碍的少年，再次冲向了追杀许久的怪物。Mebius心中焦急，一撑地跃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天生敏捷的他竟也真的赶到了Hikari前面，撑起屏障挡住了Hikari落下的光剑。

 

屏障与剑锋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声响，不消一秒那层薄薄的光幕就碎成了无尽碎片。博伽茹趁机吐出数枚光弹砸在了两人周围，待激起的烟尘消散后已经找不到了那丑恶怪物的身影。

 

“什么？！”Hikari大惊，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目标何在，却只能确认了追杀已久的怪物确实又一次逃窜不见。他怒火中烧，重重地一剑砍向了Mebius：“你都干了什么！！”攻击来得太突然，对Hikari没什么防备的Mebius只来得及横剑格挡，竟被震得向后滑出了数米。不等他回过神来Hikari就又攻了上来，措手不及的少年重重地摔倒在地，金光灿灿的剑锋在他脸颊旁插进了地面，削断了几缕银发。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我追了它那么久——马上我就能为阿柏报仇了！！”

 

“不能就这样杀了它！”Mebius毫不畏惧地迎上Hikari满溢着仇恨与杀意的眼，“博伽茹吃了太多生命，体内积累的能量在被杀死的刹那会爆发，方圆二十千米都会被夷为平地！山下就有这个星球生命体的城市！”

 

Hikari明显一愣，但立即恢复了方才的狠历：“那又怎么样！博伽茹毁灭了那么多星球，任它活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文明要遭遇不幸。比起这个，这点牺牲算什么！”

 

“但如果那样做了，就算能从阿柏的仇恨中解脱，你又会被新的枷锁束缚住。”Mebius还不退让地认真道，“Hikari前辈，你是那么温柔的人，为了阿柏可以追杀博伽茹至宇宙的每一个角落，但若为了消灭博伽茹而牺牲了其他的生命，他们的仇你又要向谁去报？”

 

Hikari没有出声，右手腕上的骑士气息闪烁了几下，光剑渐渐消弥。他起身背对着正在爬起的少年，声音冰冷：“Mebius，下次你再妨碍我，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一味沉浸在仇恨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被蒙蔽了双眼只能引发更多的悲剧！”Mebius坚定地喝道。

 

“你懂什么……”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Hikari的肩膀都在颤抖，阴影遮住了双眼，神色晦暗不明，“——你懂什么！我为了阿柏许下愿望，却根本什么都没守护得了、什么拯救得了！这种心情，你怎么可……”

 

“我懂！”一向有礼的少年罕见地抢断了别人的话，“因为我也是为了拯救才许下愿望成为了Ultra战士的。但是我也……什么都没留住……”

 

Hikari惊讶地回过头，银发的少年脸带悲恸，声音也少了几分方才的坚毅。Mebius闭了闭眼睛，眼前再度划过终生难忘的画面，像是横亘在心上的巨大伤口，每一次触及都鲜血淋漓。但他不是软弱的人，他不会沉溺于懊悔中无法自拔，决意向前迈进的他不惧怕亲手将那伤痕再次撕开。

 

“几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很有活力的地球人，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地球朋友，叫做伴宏人。他虽然是地球人，但出生并成长在火星。后来，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随货运飞船一同回到地球。当时我也在那里，看得出他无比期望认识生长在地球上的朋友。”

“可是飞船在半路遇上了超级领域，为了脱离重力场，只能丢弃货物舱。可是控制系统出了问题，是宏人冲进了货舱手动分离了两舱。驾驶舱里的人都得救了。”

“火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于是我就许愿想要获得拯救宏人的力量，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宏人到最后也没能亲自看一看地球上的风景。”

 

垂在身侧的手收成了拳，Mebius闭上眼深呼吸，调整心情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Hikari完全转过了身，眼神复杂无比。

 

“前一阵子也是。我收到了Zero的UltraSign，却没能及时赶到Taro哥哥身边。每一次每一次，我都迟了一步，没能保护好重要的人。”Mebius抬起头，清澈而坚定的双眼如同上好的琥珀，美丽的色泽中又带着一丝赤红，“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Hikari只是静静地听着，最初的敌意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得干干净净。他在Mebius的叙述中产生了共鸣，那份眼睁睁看着一切变得无法挽回的无力着实终生难以忘怀。

 

他们其实很相似。

 

“Hikari前辈，Hikari。”Mebius伸出了手，神色重新变得坚定不移，“我们一起对付博伽茹吧。阿柏的悲剧不能再次发生，但是你也不应该沉浸在仇恨里。”

 

Hikari不言不语，丝毫没有回应Mebius的提议，后者却也并不气馁，伸出的手坚定地没有收回，似乎执拗地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那么就一起战斗吧。”Hikari最终和Mebius握住了手，接受了来自年轻战士的邀请，“这一次，一定要将博伽茹彻底消灭。”

 

“是。”Mebius认真地点头，“为守护更多生命而战斗。”